一剪葡

幻象之城•一个人的茶

文手：一剪葡

12：00—1：00

上一棒@怎么又生病了 

下一棒@MOON 

【2022赞真七夕8.4—8.5企划】

•幻象之城：希望散尽

•祝赞真七夕快乐w！

•关键词：柚子茶，土味情话，反手抱

•之后会有后续发放

（1）

这是一个至今未解的谜题，一个关于9和3的故事。

我仍然很想知道，9除3还会不会有别的结果。

（2）

紫堂真喜欢喝现沏的柚子茶。

独属于柚子的清香里略微携着一点苦涩，偶尔尝到的果肉有着浓郁的甜香，仅仅是轻嗅也会被勾引出阵阵口水。

紫堂真把热气腾腾的温水倒进玻璃杯中，动作小心又细致，随后用一支白色小瓷勺搅拌着，期待它随后所给予给他的清甜。

赞德知道紫堂真喜欢柚子茶。

于是他会买一些小罐装的柚子茶送给紫堂真。他喜欢看紫堂真坐在窗边，手捧一本书，右手端一杯柚子茶小口啜饮的样子，宁静中又带着几分美好。

氤氲雾霭中，赞德仿佛能看见紫堂真在对他微笑，蓝绿色的眼眸也好像从书上抬起，含着温柔注视着他。可等雾气散去，紫堂真的目光不一直落在书页上呢吗？

赞德咽了咽口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可乐。

“赞德，少喝点凉的。”虽然低着头，但紫堂真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他知道赞德目光中所含的那种深意与期待，但他也只是低头默默又翻了一页书罢了。

或许他趁在翻书的间隙偷偷看了赞德一眼吧，谁知道呢？

大学的时光自然不会总是如此清闲，赞德和紫堂真分属不同的院系通常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真，实验做完了吗？”紫堂真把一只刚洗净的试管插回去，一抬眼便看到了手机屏上的信息。

“论文写完了？”紫堂真擦了擦手后回复道。

“没有。”还搭配了一个灿烂微笑的表情。“下午的时间这么宝贵，不如去看电影？”

紫堂真的睫毛微微颤抖，悄悄瞥向一旁的试剂瓶。它完全反应需要四到五小时，现在是下午一点，如果……

“可以。”

窗外阳光正好，掀起一股热潮。紫堂真轻轻把口罩拨下来点喘口气，顺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一旁，壶里的柚子茶清香萦绕，热气腾腾。

（3）

紫堂真知道自己一个学化学的专业的人和一个学历史专业的可能天生就是八字不合。毕竟是公认的大理和大文。

但偏偏赞德就是一个学历史的。

听说是家里人要求的。紫堂真坐在篮球场的椅子上，看着赞德打篮球时的动作不由得想。真奇怪，赞德这么桀骜的人也会听家里话吗？明明平时自己的话都不怎么听。

看着他挥洒汗水的样子，紫堂真不由得莞尔。谁能想到这个人在几分钟前还在书桌上苦恼的乱写乱画呢？

而且写的都是同一个字母Z。

作为理科的他来说泡在实验室里是最寻常不过的时候，观察现象之后便开始写实验报告了。

可赞德不知为何总是在准确掐点在实验快结束的时候发信息来。

在刚上大一时赞德曾和紫堂真一样同属化学系，二人因此得以相识。那时候他们也作为搭档一起完成了多个化学实验，结束之后一般都是紫堂真执笔写报告，赞德在一旁口述补充。

那时候。紫堂真忽然觉得有点头疼。斜靠在椅背上，单臂举到头顶半遮着阳，抬头仰望着从树叶间透下的细碎阳光。

后来……不知为何，赞德就调去了历史专业。他也绝口不提原因，只说是家里人要求。

以赞德的实力，在化学领域达到成就想必是轻而易举吧。紫堂真想着，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子遗憾，两脚晃荡着，踢的鹅卵石四处飞溅。

赞德对于化学可以说是精益求精。对于他来说目前只有两样东西如此上心，第一个是紫堂真，第二个便是化学。

之前还被派厄斯笑过，问他是不是要把化学娶回家相伴一生呢。

“真！”赞德在球场上笑着冲他挥手，“一会儿我赢了这场就去吃寿司啊！”

“要是没赢呢？”紫堂真不吃他这一套，这样问着，可对方却不甚在意，“放心啦，本帅哥一定会赢的。”

紫堂真微微一笑着轻点头。其他他十分享受这种一抬眼就能看到赞德的时刻。

虽然赞德的化学知识明显比他丰富多了。直到现在他有事情不会时也时常询问他。

调走专业之后两人交集就少了。之前赞德喜欢在做实验之前给紫堂真泡一壶柚子茶，实验结束后或是等待反应的时候就给他倒一杯，随后轻吻他的脖子。

耳朵红了，不仅仅是因为茶太热了。

“真，如果我是9，你是3，你知道代表了什么嘛？”赞德笑着问，两手环住紫堂真的腰，顺便把毛茸茸的头埋进紫堂真怀里。

轻柔的呼吸打在锁骨上，多少会有点痒。

“是什么？”紫堂真不由得有点联想到大型犬类。赞德和它们可能有的一拼。紫堂真想。

“当当当，答案是——”看着赞德如孩子般快乐的面容，紫堂真也不由得莞尔。

“我除了你还是你啊～”

“太土了，赞德。”紫堂真笑容不改，伸手拿过一杯柚子茶。

“哎？你没否认啊，真！”红眸里闪动的信息除了欣喜还有一点狡黠。

“可是我也没承认。”

你说你除了我还是我，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那时候，赞德便是我的一切。紫堂真想。

柚子茶的清香包裹出口腔。但可能是因为放的时间有点久的缘故吧，它变得有点温了。

不过也好，尽管没有之前烫嘴了，但味道还不变。

（4）

紫堂真对于赞德换科的事情并没有多说什么，直到赞德在紫堂真生日那天送了他一件汉服。

紫堂真手拿着那一件青粉色的衣服，忍住打他一拳的冲动。

可那个罪魁祸首却正得意洋洋的穿上一件淡灰色的汉服。“真，我眼光怎么样？”

不怎么样。紫堂真在心里吐槽。但是那条水袖飘带就让他不知所措。“真——”像是察觉到他的不满，赞德满面笑容的靠过来，温暖的气息扑在他的耳垂上，“好不容易过个生日，就笑一笑嘛。”

我怀疑这家伙就是蓄谋已久。紫堂真恶狠狠的想，咬着牙还是换上了。

“满意了？”混合着气愤的语气，可赞德却好似没有感觉到似的。“非常满意。”他拍手笑道。

“喂喂，紫堂真！”拍在肩膀上的力气加重。“啊……嗯？”紫堂真猛地被惊醒。

“你还好吗？”迎来的是丹尼尔关切的金色眼眸。“多谢关心，我没事。”紫堂真微微一笑，轻轻摁压着太阳穴。“那就好。”丹尼尔似乎松了口气。

自从赞德走后，生命教授就安排丹尼尔和他做搭档。丹尼尔作为搭档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治学严谨，细致入微，无微不至。可惜……少了那份桀骜与幽默。

赞德现在应当也成为智慧教授的得力助手了吧。紫堂真想，轻轻叹了口气。

要是赞德没有走就好了。紫堂真的目光从实验器材上浮过。又梦到赞德了。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莫非这说明自己正想念着他？

思绪刚一出现，紫堂真就被自己惊到了。怎么可能？赞德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朋友，对吧？

紫堂真偷偷瞥向在一旁准备药品的丹尼尔。之前听说这家伙想去文学专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再多的人，也终究替代不了赞德。

“真，生日快乐。”听着电话里的语音条，紫堂真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下实验室之后给我打电话，本帅哥会定寿司的哦。”

可现在要给赞德打电话吗？已经是半夜11点了。紫堂真犹豫着，他知道赞德一直给他设置的都是特别铃声，一有消息来的时候就会有声巨响的那种。还是明天再回复吧，要是赞德已经睡了就没必要把他叫醒了。紫堂真想。

11点，寿司店大概已经打烊了吧？赞德也应该已经睡了吧？

紫堂真躺在宿舍的床上，呆呆的看着头屋顶。他知道赞德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在10点半时候准时入睡。论文，作业也好，动漫，游戏也罢，都没有东西能让他延迟睡眠时间。

赞德会在等我吗？这是他入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另一边。赞德正焦急的抱着手机。“派厄斯，真不理我怎么办？”

“我觉得他可能是睡了。”下铺传来派厄斯有点不耐烦的语气。“要我说，你也赶紧睡吧。”

“知道了知道了。”赞德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翻了个身。他太了解他的室友了，一般这么说的时候就是他自己也想睡了。

“文科生和理科生的差距真的很大吗？”赞德盯着雪白的墙壁出神的想着，他咬住嘴唇。

赞德不后悔弃理从文，让他后悔的只是不能再陪在紫堂真身边了。

若是还在化学系，那想必这个生日就还是他陪紫堂真过了吧。

赞德还在期待着，期待着那个昵称“Z”会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明天要不买盒寿司直接送到化学系去？夜深了，赞德渐渐被睡意淹没。

可赞德睡了，在他下铺的派厄斯偏偏睡不着了。

紫堂真那家伙在干什么？

此刻，紫堂真不知道，他让两位室友都因为他而失眠了。

因为赞德的影响，紫堂真早就习惯于在实验前泡一壶茶，可这次，他把这件事忘记了。

柚子茶有点凉了。

（5）

紫堂真的生日就这么过去了。二人再次见面时也很默契的没有提起。反倒是派厄斯有点着急了。

“哎，赞德，紫堂怎么样了？”派厄斯把椅子往后靠，凭借着坐在后排教授看不到的优势和赞德说话。

“没怎么样。”赞德抬头，“亲爱的力量教授不是一直很看好你吗？怎么他的课你也不听了？”

“害！”派厄斯被怼回去后一甩红发继续听课。可赞德的思绪却被勾了出来。

“紫堂真那家伙怎么可能会放下骄傲来跟我道歉？”

“终究还是错付了～”赞德想着，心里却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情感大戏。紫堂真狠心抛下他离去，并很快找到了新欢，赞德郁郁终生，但却对紫堂真死心塌地，最后紫堂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真爱是赞德，就……

“赞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问题其实是个基础题，大意是问学科的演变过程。赞德无奈，他总不能说演变的先驱是紫堂真吧。

“啊，老师……”

当天晚上，赞德喊上派厄斯去化学系门口等紫堂真，路上顺便喊安迷修叫他去买一束满天星过来。

“……为什么不是玫瑰？” 被拽过来的派厄斯表示无奈。“NoNoNo，”赞德一脸的得意洋洋，“真他喜欢满天星。不懂了吧，满天星的花语是暗恋……”

派厄斯对此送了他一个白眼。

咳，虽然赞德和紫堂真关系一直不错，但从未公开官宣过，而且派厄斯也懒得做八卦之人。但他觉得，赞德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去找正常朋友。

像要求婚。

平时看惯了赞德穿一身松松垮垮的校服，这次看到了穿着整齐，甚至还抹了点发胶的他竟然有点不习惯。赞德的右手还抱着一束满天星。

“你是要和紫堂求婚吗？”派厄斯没忍住问了一句。

原本是句开玩笑的无心之话，可赞德竟然认真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本帅哥调走专业之后我们两个就不经常见面了。”

派厄斯一脸无语。当初专业是谁非要调走的？

“但我觉得要是本帅哥亲自求婚真他会答应的。”

（6）

紫堂真觉得今天糟透了。

生命教授给他的爱徒们开会，说来说去无非是那几点。一会儿晚饭吃什么的？紫堂真不由得开起了小差。

好不容易生命教授感到满意了，放他们走了。一出门紫堂真就看到了手捧满天星的赞德。

“好久不见。”他挥手微微一笑。“派厄斯也是，别来无恙？”

“真！要不要去吃寿司？”赞德似乎也心情大好，他的笑容仿佛能在夜空中熠熠闪光。

紫堂真的心里为之触动，“好啊。派厄斯也去吗？”他礼貌的邀请那个红发青年。

“他不喜欢吃寿司，他喜欢吃辣的，对吧？”紫堂真没有听出赞德语气里最后几个字的咬牙切齿，可派厄斯听出来了。

“是—啊—”派厄斯拉长声调，“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他打过招呼后就离去了，一路上还在感叹赞德的重色轻友。

“最近怎么样？”“真，你不知道，智慧教授比生命教授还会压榨人……”二人并排走着，可大概是因为许久未见的原因吧，二人之间多了几分疏离。

怎么会这样？赞德心里默默一惊，本以为只要找到紫堂真就能和以前一样了，可……他用余光偷偷看着对方，可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他能感受到。

不仅仅是紫堂真的改变，现在就连他自己要和以前一样对待紫堂真都觉得有些做不到了。

赞德清楚，这是时间上的空白期所造成的疏远。由此，他的心凉了半截。

坐在熟悉的餐馆里，柔和的灯光撒下几分温馨。可二人面对面坐在，中间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那……真，现在的搭档怎么样？”“还不错。”紫堂真垂下目光，好像对餐巾纸忽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为人不错，性格也比较温和，很适合做搭档。”

难道比我好？赞德忽然心中忽然有点愤愤不平，“哦——”他拉长了声调，“这是我们大少爷的理想型吗？”

紫堂真在那一瞬间好像愣住了，赞德觉得自己可能正中靶心了，“大少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赞德，我搭档是男的。”“我也是男的。”赞德有些恶狠狠的看了紫堂真一眼，却发现对方也回望着自己。

紫堂真一声轻叹。果然，还是老样子，当赞德想无理取闹的时候谁都拦不住，他想。

在他想该怎么打破这僵局时，碰巧点的餐上来了。两人似乎得到了救星，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开始动筷子。

跟他聊会天？聊什么？他已经变了。二人的脑海中都是这几句话在萦绕。

终于挨到要告别的时候，赞德却忽然对紫堂真说真，你等我一下。不等他回应就转身跑进黑夜中。

紫堂真抱着花，目送着他的背影。这身影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心痛。

“啧，拿着。”“等等，赞德……？”“那小卖铺没有袋装的。”

没等紫堂真反应过来，赞德就飞也似的离开。

但他没有回头看他。

紫堂真手上拿着的是一瓶蜂蜜柚子茶。

他看着赞德的背影，眼中的神情分明是悲哀。

“大帅哥求婚成功了没有啊？”不出所料，赞德一回宿舍就被派厄斯调侃。“失败了。”赞德只扔下这句话便把自己砸在床上。

“？”本来在一旁打游戏的派厄斯这下也不玩了。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赞德这样吃瘪，他在心里感慨。

“怎么？很不顺利？”派厄斯一幅世界上最好室友的样子关切的问，其实内心处是想听听八卦。

“嗯。”可赞德不给他机会。“派厄斯，关灯睡觉了。”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派厄斯挑眉。本以为赞德会像平时那样和自己打打闹闹一阵，没想到他这次选择简单粗暴的起身啪的一下关灯了。“睡觉。”

只留下派厄斯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凌乱。赞德这是受刺激了？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刚才去见的不是紫堂真吗？

派厄斯不知道，把头蒙在被子里的赞德其实根本睡不着。他只是想静静而已。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紫堂真的脑子仿佛还在夜空中摇荡，飘忽不定。

他看看手里的蜂蜜柚子茶，摇摇头选择把他放到床头柜上。

啧，对了，还有报告没写。

理科生的悲哀。他想着，开启了电脑。那束满天星被放置在旁边。

不管怎么说，赞德和我大概都算是陌路人了吧。他出神的想。

时间竟有如此令人恐怖的力量，紫堂真感叹，右手轻轻摸了摸满天星的叶子。

算了，虽然是大学生但还是学习要紧，先写完报告再说。

紫堂真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娴熟的打着字。

“丹尼尔，把实验现象的观察记录发过来。”一个绿色的语音条过去了。

这一夜，两人未眠。

那个被暂时抛在脑后的柚子茶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7）

直到大学毕业前，两人都互相避免着见面，他们清楚他们之间有了一道线，而这道线正是时间画下来的。

毕业前一天，赞德犹豫着打下一行字。

“真，我在学校门口的寿司店等你。”

犹豫片刻后又加上了，“我给你带柚子茶。”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紫堂真的信息。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OK手势，但却让赞德的心情雀跃起来。

“又有什么新情况？”派厄斯有些慵懒的声线从旁边传来。“没什么。”赞德飞快的扫了一眼柜子，盘算着穿哪身去会让紫堂真吃惊。

“喂，赞德，”从上铺传来的声音骤然变得严肃，“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紫堂真说那件事？”

赞德一边打开柜门 一边略显无辜的瞪大双眼，“派厄斯大人在说什么啊？我没和真说的事情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件？”

可派厄斯只是“啧”了一声，翻了个身就拒绝再和赞德交流。只留下赞德抓着衣服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

告诉他？永远不可能。

哪怕这已经赌上了我的世界。

我是9，你是3，我除了你还是你。你就是我的一切。

离的远远的赞德就认出了在人群中的紫堂真。他身穿一件淡灰色外套，袖口和领子都是白色的。

“真！”他冲他挥手，他也冲他微微一笑。

真想拿个相机照下来这一刻。赞德想。虽然他已经读出紫堂真的微笑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度。

“久等了。”紫堂真礼貌的寒暄着。“真，我给你点了你最喜欢的套餐。”赞德微微低下头。

“谢谢你。”紫堂真低下头拨弄扣子。“很高兴再见到……你。”他有意加重的字眼赞德怎会听不出，只不过他不明白紫堂真的意思。

我不就是我，我还会是别人？他想。

“谢谢你的茶。”紫堂真垂下眸子默默微笑。赞德知道这不是交流的最好时机，只得慢慢点头。

他不知道，几周前的一个晚上，紫堂真从实验楼出来后路上看到了他和一个女孩说说笑笑。他不认识她，跟丹尼尔说了声让他先走后就连忙跟上。

最后，紫堂真注视着他们进了一家新开的饭馆，那里做的是意大利餐。他在门外注视良久就转身离开。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去干涉他的生活了。

后来紫堂真找了不少人去打听那个女孩。她是白发绿眼，学习不错，性格虽然偶尔会暴躁，但待人很好。很适合赞德。紫堂真想，心里却像丢了块东西似的。

可在他对面的赞德此刻正低下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盘子发愣。忽然间，紫堂真很想抄起盘子对准他绿叶般的头发砸过去。

“谢谢你的茶。”

可最终他只是这样喃喃自语道。

所以，是很高兴再见到你，不是你们。

我是9，你是3，我除了你还是你。

赞德的声音仿佛还正回响着。

不。曾经的你是我的一切，可现在我的一切里早已没有了你。

阳光从窗户里面照射下来，点亮了盘子上的光点，却也熄灭了两人眼中的火花。

放在一旁的柚子茶因为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缘故，是冰凉的。

（8）

“您好，是我。”

“哎，紫堂老师您好。”

毕业后，紫堂真凭借着在大学就考到的教师资格证到了一所初中去当化学老师。

老师这门职业比他预想的要麻烦许多，比如眼前这个接待家长的任务就是其中一项。紫堂真想。

老师和家长之间的寒暄与客套想必不会很多，更多的是家长对自己孩子的抱怨与猜测。

“其实，我觉得他……”不过，紫堂真自然也遇到了不少误解自己孩子的家长，但紫堂真总能做好其中的调和。

而好巧不巧，派厄斯也和他同属于这个学校。但这还是他们上任之后第一次合作带一个班。这个班里，紫堂真是班主任。

第一天返校结束后，两人本来无事，就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餐厅。“派厄斯，真的要这么辣的菜吗？”紫堂真看着他点的菜单不由得发汗。

“当然！不辣的食物几乎等于没有吃。”他慢条斯理的说。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变成了曾经的大学同学。其中免不得要提到赞德。

“你原先跟他关系不是挺好吗？”派厄斯倒下一杯啤酒。“后来关系淡了就分开了。”紫堂真明显不想提起这个问题。

“哦？可我看赞德一点没淡哦。直到你们毕业前最后一次见面他还仔细挑衣服来着。”派厄斯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那又如何？或者你是怎么确定的？”

“啧”派厄斯把椅子向后仰去，“你没发现他认真找衣服的话每次都会穿那件黑不拉几的裤子吗？”

“那是你送的是不是？”

紫堂真沉默不语，派厄斯独自笑了，“但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话一出口紫堂真就不由得有些后悔。

“哦，那小姑娘，”派厄斯微微一笑，“她认识赞德的师傅菲利斯，是他让她看着赞德不去四处乱逛的。”

“赞德要恋爱也至少不会选那个时候，”紫堂真抬起头对上派厄斯的红瞳。和赞德一样的瞳色，却少了一分戏谑的神采。

“那时候，他刚学着和过去放下。”紫堂真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

“你真的一无所知。”派厄斯低低的笑了，“没想到赞德那家伙嘴还是挺严的。”

“这么长时间了，你就没好奇过赞德为什么要放弃化学选择历史吗？”派厄斯翘起二郎腿，吞了一口桌上的咖啡。

他没告诉过我。紫堂真差点就脱口而出。

真的没有？还是……

只是你不愿回想呢？

（9）

那本应是一个正常的晚上。赞德和紫堂真研究完一个课题后刚从实验楼出来。因此赞德提议去放松一下，紫堂真对此没有意见。

故事就此开始。

紫堂真闭了闭眼睛，他知道坐在他对面的派厄斯必定在看着他，正如他必定知道这段故事一样。

两人定了个包间，坐在里面你一言我一语。紫堂真本是滴酒不沾，这次却硬被赞德灌下了不少酒。

其实赞德本想试试酒后吐真言是否是真的，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紫堂真眨着朦胧的双眼，眼神迷离晃荡。“赞德，你早晚有一天会在化学届取得成就的。”

赞德笑了。“真的吗？那你呢。”他单手托腮，可随即却让他感觉一道晴空霹雳。

“我会想要超过你。但那不太可能。”赞德从没想过紫堂真的嗓音也会如此沙哑。“但我必须做到最后，赞德……”

“别说了。”赞德咬着嘴唇。右手晃荡着玻璃酒杯，却没有了丝毫想再喝一口的欲望。

之后的事情紫堂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被轻轻抱起，最后安置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他对上派厄斯的目光。赞德的行动给了他答案。他的答案是不想成为紫堂真路上的绊脚石。

可你的牺牲毫无意义。紫堂真在心里呐喊，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化学老师而已。

“赞德做出了他的选择，你也做出了你的。”

“他也不是傻瓜，他定是觉得你比他更值得。”

不。

紫堂真以旁人无法察觉的弧度摇了摇头。

（9）

几周后，紫堂真召开了第一次家长会。当他扫到座位席上时猛地眼睛睁大。

还是那头绿发，还是那对红眸，还是那样放肆的笑着。

|未完待续……|